在世界古代历史上,因为生产技术落后以及人口增长太快的问题,隔一段时间就要爆发饥荒,甚至有可能小饥荒是常态,大饥荒隔十几年甚至几年就要爆发一次。就拿《清史稿》来举例。 从康熙元年吴川大饥荒一直到乾隆60年,蓬莱黄县麻城饥荒这年的时间里面,汉地18省有超过次大饥荒,几乎每年都会有地方闹饥荒,饥荒伴随了整整一个康乾盛世,在刚往前推年估计也是这么一个画风,由于历史资料缺乏,我们很难知道古代的饥荒究竟有多惨,千万人的死亡仅仅是几个很不起眼的文字,到了清末时期华北爆发大饥荒,这场大饥荒三年内饿死了0万人,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有了近代媒体和欧洲人的记录,我们终于能清晰地看到大饥荒之下国家社会的百态丛生,现在就给介绍一下这场民族灾难。 光绪元年公元年,北方大部分地方出现严重干旱,连首都北京和直隶地区,也就是今天的河北也出现灾情。到了第二年1万吨蝗虫从天津席卷整个华北地区,华北地区的粮食几乎都被蝗虫吃光了。紧接着大运河、南运河和漳河、渭河等河道同时泛滥,北方的农田彻底完蛋,农民集体破产,没有粮食,华北1亿多的农民就只能等死。伴随着饥荒蔓延,北方的粮价来了一波疯长,以山西为例,山西各个县城的小麦从原本的文钱一斗,一夜之间飙涨到了文钱一斗,这个价格哪怕是山西的有钱人都吃不了两天,这就意味着整个山西几乎就没人能吃饭了,华北其他地方的画风就更惨了。这个时候正是满清朝廷秀能力,给老百姓看一看皇恩浩荡的时候了,可朝廷内部却吵得很嗨,因为朝廷正好有困难。在这个时期,朝廷洋务派大臣向李鸿章这些人忙着搞采矿、冶炼、纺织航运等工业项目,近代工业被搞得初有起色,而且到了急用钱的关键时刻,李鸿章不想被饥荒打断工业化进程,而朝廷内的保守派,比如说徐桐这些人,他们主张要救济灾民,把所有工业项目停掉,像铁路航运这些事情统统给我停工,最好永远都停工。 徐桐这些人本来就很不爽近代工业,现在有个机会能够终止工业化,他们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双方激烈争执,最后两宫皇太后拍板说一定要救灾,但是只能从洋务经费里面抽取一点钱,不到20万两,象征性的救灾就可以了。两宫皇太后为什么这么说?过来,这两个女人不想收拢人心吗?其实不是他们吝啬,而是朝廷还真确实拿不出太多钱了。 这个时期太平天国内乱刚刚被平定,国家被折腾得千疮百孔,朝廷连军队都快养不起了,怎么还会有钱救灾民呢?而且担心闹饥荒的时候,左宗棠正在新疆地区跟分裂势力打得非常激烈,左宗棠天天找朝廷要军费,两宫皇太后天天在发愁,你说一边是祖宗江山问题,一边是1亿百姓的生存问题,换做是你怎么选择,到了光绪三年年伴随着数百万民众被活活饿死,大片尸体没人去埋,也没人敢烧,瘟疫就随风而来了。 1个月之内,山西省38个县城的人几乎要全部死绝,连官员都因为得病而死,根据《洪洞县志》和《灵石县志》记载死人太多,导致狼群数量多过的人群,于是豺狼在街上打横走,到处吃人人死于狼群。其他省份比如说河南和河北的灾民为了活命,只好把榆树皮弄成粉蒸馍,以此来充饥,每个人吃完之后皮肤臃肿发黄,还有些人可能是为了尽量吃饱,把干草和麦秸混进树皮里面吃,就这样吃久了,身体长期没有很好的消化食物,最后人就腹胀而死了。 光绪4年年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进入山西太原,通过这个他的记载,我们能从微观的角度看一看大饥荒之下太原老百姓一天天是怎么过日子的。年2月1日,传教士看到6具尸体,其中4具是尸体的尸体,一具尸体被泡在水里,被野狗咬得血肉模糊。年2月2日,城门一边堆着一堆的尸体,树干都是白的,因为树干上的树皮都被拿去吃了。年2月3日,这几天传教士每天都能看到装满妇女的马车,这些妇女都被卖掉了,而小孩子怕被人吃了,出门的时候手里都要带刀剑或者长矛。年2月4日,传教士听客栈老板说,每天晚上都会由父母交换小孩来吃,因为他们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 伴随着大饥荒越来越严重,将近0万华北百姓拼命地往北京或者南方省份逃荒当时李鸿章指出,北省伏莽甚多,时需防剿,不久南京、苏州、扬州等江南城市不得不设卡拦截灾民,李鸿章即派清军进入江南戒严,维护江南治安,朝廷救灾的速度不快,但是戒严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但是光拦截不救灾,总有一天清军是拦不住这1亿灾民的,所以救灾迫在眉睫是必须做,而且是现在就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救灾的问题,让中国平民阶层好不容易找到了存在感,他们在救人的问题上面和欧洲人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涉及1亿人的大饥荒之下,朝廷没有多少钱救灾,那么很自然的救灾的任务只能被交给民间。在当时欧洲传教士一直在想办法吸引更多的中国人加入基督教或者天主教,现在中国人遇到大饥荒,传教士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从山西回到上海之后,马上成立赈灾委员会,还通过《华北捷报》把大饥荒的消息发到了英国和美国,然后这个鬼佬还做了一个小册子,详细论述华北的灾情,然后把小册子发到英国去,鼓励英国人给中国人捐钱。最后传教士筹集到了20多万两银子,他把这些钱公布出来,然后拿去买粮食赈灾。 有了李提摩太做榜样,其他欧洲传教士也开足马力拼命地给中国人送吃的。传教士在华北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这个事情让江浙的师生极为不满,他们害怕华北老百姓都跑去洋教了,将来就没有人性孔孟礼教了。当时的苏州士绅谢家福这个人本来在拼命地把灾民扔回到华北老家,一看到欧洲人在救灾,马上就给江苏商帮写信说,小孩饿死尚是小事,为天主教诱去,则大不可。 后来苏州的另一个师生员回信说,我们若能多收养一名,则少一人入教,功德尤其大,江浙文人和商人立马在苏州、扬州、杭州等地方给灾民开办收容所和粥厂还做了小册子,《河南奇荒铁泪图》号召江浙人给河南灾民捐钱,这些人的正在目的虽然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至少会去救人,说明他们还有功德心。而那些满清官僚的做法,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满清官僚比江浙师生更反感外国人救灾,英国人李提摩太曾经建议山东巡抚丁宝桢修一条路直通河南,这样就可以方便欧洲人把粮食送到重灾区了,结果丁宝桢理都没有理。年4月,河南学镇瞿鸿机,这个人上奏朝廷说欧洲人救济灾民,其居心则险不可测,很快朝廷下旨山西,河南两省的巡抚要尽力阻止欧洲人进入重灾区,山西巡抚对这一当兵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河南巡抚却非常应和,软硬兼施,成功的让河南饥民宁可饿死,也要把欧洲人踢出河南。 光绪4年年年底,山西开始迎来降水,随后到了年山西归化县等地方下起暴雨,历经大约4年大旱的农田终于有了收成,华北饥荒结束了,清末的华北大饥荒波及百姓1亿万到2亿左右,直接死于饥荒和疾病的人数至少在0万人。借助于近代媒体以及外国人的视角,我们难得一见的清晰看到极端灾难下,官府知识分子、外国人以及灾民不同的面貌,一个国家的百态丛生。 史料来自《晋豫灾略》,《李提摩太日记》、《曾忠襄公奏议》《山东通志》以及《丁戊奇荒中的李鸿章与江苏士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