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9/8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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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皮毛 在我们这里指女子额前留的短发。也就是现在被普遍叫做的刘海。还有的地方叫做风流毛。

可见人们对于这个刘海的看法及重视程度。这也能够说明为什么从前的人家,未出嫁的姑娘女子和刚出阁的小媳妇才留刘海,而中老年妇女额前总是光光的。

我小时候从来没听说过刘海。我只知道俏皮毛,我们每个女孩子都留着俏皮毛,隔段时间就要剪一剪。后来从书上知道刘海,再后来,听到大街上年轻人都把那叫做刘海了。

为什么叫做刘海?查了一些资料,无非是说刘海是一个人或仙,额前留着那样的发,所以如此叫下来了。可这哪里有俏皮毛或者风流毛来得生动形象呢!

畜(xu)娃 在我们这里指麻雀。我曾经不假思索地写作“宿娃”,一是因为“宿”在我们这里是被读作“xu”的,二是因为这个字最为简单常用。

也有人说应该叫宿瓦,为宿于瓦上之意,可那么小巧玲珑的东西,还是叫做“娃”感觉亲切。

还有人说应该叫墟娃,因为它们总是把巢选在废墟中,可还有在房檐下的呀……我在家乡见得最多的,是在墙缝里。

如此看来以住所为鸟命名的的推测也许并不准确,我在被读作“xu”的汉字里挑来拣去,最后选择了“畜娃”,一是畜本来就有禽兽之意,二还有喜欢喜爱之意,再加上一个娃字,麻雀的小巧可人,热闹烦人,就跃然其间了。

在我们本地,关于鸟雀一类的称呼还有把乌鸦叫做“黑老娃”,把喜鹊叫做“野雀子”,都很形象直观,充分反映了人们的善恶喜好。

木捻 指民间手工织的棉布。木,说明这布的形成离不开木,也有很厚实的意思;木和捻,形象生动的说明了这种棉布的来历。民间手工织布的过程,首先是把棉花用粗木棍弹得膨松,然后用细木棍把弹好的棉花搓成条,再把棉花条用木头做成的纺线车纺成线,纺好的线再用木头做成的织布机织成布。这弹、搓、纺、织的过程还不就是把棉花用各种木制材料弹开,捻成线,织成布的过程吗?

关于我们把棉布叫成木捻,还有一个笑话。话说有一个老汉到京城去看戏,人多拥挤之间,就挤丢了自己的一只棉布鞋,当下急得大叫:“我的鞋(hai)!我的鞋(hai)没了!”,别人听了也挺着急:“老人,你的孩儿丢了?什么孩丢了?”意思是问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老人答:“我的木捻鞋(hai)丢了!”呀!别人一听,赶紧替老人吆喝:“哎!这个老人丢了孩儿了,可怜啊!还是个没娘的孩儿!”

静板 是安静、文静、清静的意思。我们这里说一个地方安安静静没有声音,说一个女孩子文文静静秀秀气气,说一个人心地单纯没有私心杂念,都说静板。这个地方真静板呀,静静板板地;这个女孩真静板,静静板板地;这个孩子这会玩得专心,真静板;这人心里静板,能做出东西来。如果嫌某个人过于吵闹,或者不屑与之争论,而要他闭嘴噤声,我们也会说:“你静板着!”

为什么叫静板?板,原来还有迟滞、静止、不动的意思。因为静,时间和空间好象都变得迟滞,又仿佛静止而不存在。这样一想,这个“板”字,就形象有趣多了。

眼窝上的黑镜白镜和眼杂毛 我们把眼睛叫“眼窝”,这看起来比较容易理解。“窝”既有凹进去的意思,又有所在、所处的意思。但我们把眼睛的黑瞳仁叫做黑镜,把眼白叫做白镜,就很有意思了。一般来讲,黑瞳仁大的眼睛会比较有神、好看,而眼白过大的眼睛会显得暗淡无神,我们把这叫做黑镜大白镜小,或者白镜大黑镜小。“镜”,意在像镜子一样光滑、有亮度,又像镜子一样能照见人或物,黑镜白镜,就把眼睛的作用具体和形象化了。

眼睛周围的毛我们不叫眼睫毛而叫“眼杂毛”,或可写作“眼眨毛”、“眼扎毛”,因为在我们的方言中,“杂”和“眨”、“扎”的发音是没有区分的,但无论怎么写,都体现出一种直观、诙谐的情趣。这和我们本地粗犷质朴、豁达豪放的民性特征是分不开的。

头牯(gu) 在我们这里指牛、马、骡子、驴这些可以替人拉车做活的牲畜。头牯的来源我想应该和拉车有关,因为和头牯有关的词除了“头牯车”之外再无其它。猪羊鸡狗是不能叫做头牯的,因为它们没有力气,它们的司职也与拉车无关。所以叫“头”是因为拉车总是在前面领头吧,至于“牯”,原意指牛,可能由此被逐渐演绎成牛马的总称。

在我们这里,喂养牛马骡子驴这些牲畜既不是为了吃肉,也不是为了护家,用来驮人的也很少见,就是为了使用它的力气,拉车,推磨,犁地。“头牯”二字在我们这里代表一种蛮力,我们形容一个人鲁莽有力,会说:看你比个头牯呢!“头牯车”是从前农村常用的交通和运输工具,有一头“头牯”拉的车,也有两头、三头“头牯”拉的车,如果“头牯”更多,车就会更大,就叫“皮车”了,皮车一般用骡马来拉,在当时的作用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加重车吧!可以用来拉更多的货物,走更远的路,甚至,可以隆重地用来迎娶新媳妇,车里铺上大红花被,新娘子穿红着绿,鲜艳地坐在上头。

煮角儿 指饺子。尤指水饺。如果蒸着吃,我们叫“蒸角儿”。“煮”,说明了这种食物的烹饪方法;“角儿”,说明了此物的形象。从字面上,比饺子更为形象贴切。

我们这里有民谣曰:

红鞋鞋(haihai),绿袜袜,

我到河里捞鸭鸭,

还没捞下一个儿哩,

我妈吆我吃饭儿哩,

什么饭?煮角儿,

一口吃了五个儿。

我妈得我洗碗哩,

我在碗里洗手哩,

我妈得我洗锅哩,

我在锅里洗脚哩,

我妈得我唱戏哩,

我卟儿卟儿的在台子上放屁哩。

打虎探虎 我们如果说:“我打个虎你探一下。”意思就是:我出个谜语你猜一下。

“虎”字的来源据说由李广在北平射虎的故事引申出来。猜中谜底不易,犹如老虎的行踪难以捉摸,所以猜谜在我们这里又叫“探虎”。“探”有探查、试探的意思。因为猜谜时人们往往不能一下子说中谜底,而要猜来度去,所以叫探。

小时候玩游戏,尤其是逢到需要抓个某人出头的时候,我们喊的儿歌就有:探牛卖角,不是这窝就是那窝。

还有更搞笑的就是: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放屁就是他!

一群小伙伴围成一圈,说一个字指一个人,最后指着的那个人,就不幸成为目标了。

这些儿歌和游戏里面的随机和猜度,我觉得都和打虎探虎有关。

旗子 就是面条。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们把面条叫做旗子。我们的旗子就是面条,宽的叫宽旗子,窄的叫细旗子。如果斜着切成较宽较短的平行四边形,样子倒是像旗子,但我们又不叫旗子了,叫“斜斜儿”。如果切成比较细的斜边,我们又叫做“曲姑姑”。如果用手掐成小片,我们叫做“决片”或者“决疙瘩”。

我想每一种方言的由来应该都和它的形象或用处有关。多少年这么叫来,觉得它就是它了。旗子就是面条,面条就是旗子。就那种一样的东西,如果叫做旗子,我就会觉得记忆里有东西呼呼地往出涌,就会觉得亲切许多,人也仿佛活得厚沉了。

疙垛子 就是拳头。拳头握起来总是一疙瘩,一块块,一垛垛,因此叫做疙垛子吧!这是我的猜想。

拼拳头我们就叫拼疙垛子;如果一个人失去手,我们叫疙垛儿;如果说一个女孩子笨拙,也会说她“疙垛”,“疙垛”在这里又变成了形容词。

我小时候有个邻居叫“组儿”,姓崔,因工伤失去了右手,人却很开朗能干。他用仅有的左手和右臂能骑车,能炒玉米花,别人能干的他几乎都能干。人们都叫他疙垛组儿,他总是笑呵呵地接受而从不介意。

玉米棒子我们叫棒子疙垛儿,也叫稻黍疙垛子。

想想这些称谓,有没有同类项的感觉?

圪乧(dou) 在我们这里用作动词就是蹲的意思。叫蹲下我们就叫圪乧下,如果说某人蹲在那,就说圪乧在那。这个“乧(dou)”字应该是象形字吧?下面的“乙”字看起来像人因蹲下而被曲折起来的腿。

一般的外地人都很难听懂圪乧(dou)的含义,而这两个字在超载的公共汽车上常被频繁使用,为了逃避交警检查,售票员常在过关卡的时候要求某些乘客“圪乧下”,这时候,您乖乖蹲下就对啦!

更有意思的是,我们也把圪乧(dou)这一词用作名词,指扁担两头用来挑东西的、用适当的树枝就材而制的钩子,而这钩子的形状,也正好类似于“乧(dou)”。我有很多年没见过圪乧(dou)了,记忆中那是很光滑结实的一种木材。如果不说起它,恐怕有很多人会想不起来了。而下一代的孩子,对于“圪乧(dou)”这一说,估计是闻所未闻的。

我上初中时,我们班有一个男同学的小名就叫“圪乧(dou)儿”。

盱顾(xugu) 曾见过的意思,里面又包含着那么一点不确定。

你盱顾我的书在哪里吗?你盱顾那谁来过吗?

我在会上盱顾那谁了。我盱顾这件事已经处理完了。

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当地的警察拿着照片在寻找某个嫌疑人,他向群众问询的时候一定会说:“盱顾过这样一个人吗?”

“盱”这个字在今天已不常见,但在古汉语中常用,是张目直视、纵观、观察的意思;“顾”是回头看,有过去的意味。

“盱顾”,这个词看起来多么生僻啊!在我们当地人的口中却运用得颇为频繁,它能确切地表达出人对过去某事某人某物的不确定印象,这也许是这一词得以广泛运用未被淘汰的原因吧!

排达 是闲聊、聊天的意思。外地人怎么也猜不到吧!

排,是说我们有的是时间和功夫,可以把很多件事儿一件一件安排着说,直说的天昏地暗,废寝忘食,达到排闲话的极致。达,是语气虚词,没有实际意义。跟在动词“排”后,增加亲切、调侃的味道。说惯了“排达”,觉得这个词比“聊天”更带劲,更符合乡间民情。

“我们聊聊?”换成我们的说法就是:“咱排达排达?”或者说:“咱排排来?”

“你给咱说说。”换成我们的说法是:“你给咱排排讲讲。”

说某两个人之间比较和睦,有说有笑,我们会说“人家两个人排排达达的,瞅着关系不错。”

有时候也说“撇达撇达”,其实应该是原来意思上的变义了,这么说的时候有些调侃和玩笑的味道。

一般情况下我们本地人在本地都是说方言的,如果有人从外地回来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一两句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听到的人往往会说:“撇什么呢撇!砖头瓦块的!”

蹑蹑儿地 是悄悄儿的意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蹑手蹑脚的“蹑”,都是悄没声息的样子。但我们这个“蹑蹑儿地”用处还要广泛的多。

一方面,是说人的行为比较隐蔽,不声张,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地、偷偷地就怎么怎么了。蹑蹑儿地走了,蹑蹑地把事情结了。

另一方面,一般是在吵嚷的时候,强者对弱者所说的话,叫人别反抗,别争吵,别出声,放乖点,“你蹑蹑儿地!这没你说话的份!”“蹑蹑儿地把东西拿来算了!”

“蹑蹑儿地”,有时候像受气的小媳妇,有时候像卖乖的小孩子,有时候又像受管制的犯人,都得“蹑蹑儿地”。

时着(siche) 把“时”发音为“si”、把“着”发音为“che”是符合我们本地的发音习惯的。比如说“时间”,在我们说出来是“si”间;比如说“着火了”,在我们说出来就是“che”火了。

时着,是指漂亮好看、让人赏心悦目。我们可以说孩子长得时着,可以说姑娘长得时着,也可以说一双眼睛、一只手、一双鞋、一件衣服是时着的。

时着为什么是漂亮好看的?我想这个“时”是和“时兴、时髦、时尚、入时”相关的,从审美的规律来讲,审美总是和时代连在一起的,这在古代、在乡间,大概都是如此。“着”在这里是助词吧!表示“时”这种状态的持续,因为总是入时的,而入时的总是好看的,赏心悦目的。

所以,在我们这里,被人夸奖为“时着”那是非常开心的,

久而久之吧,估计很多人已经忘记它的来历,但它的用法却越来越广泛了。只要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人或物,我们都可以说它是“时着”的。

恨人、眼合和犯人恶(wu) 在我们这里都已经不是词组,而是形容词,表示讨厌。为什么不是动词而是形容词呢?动词是人们主动讨厌他,而形容词就是人见人恨了。是被动的恨,不恨都不行,你说是不是讨厌到极点了?

“恨人”,就是让人恨的意思,让人恨,不就是讨厌么?而“眼合”则是不待见,太不待见了,都想合上眼不看了,不也是讨厌么?再说“犯人恶”,“犯”在这里就是使得、值得的意思,跟“犯得着”、“犯不上”里的“犯”意思一样,“恶”是厌恶,“犯人恶”,就是让人厌恶。这些词义都形象而直接,彰显出说者憨直的个性。

这三个词也常被父母用来指责自己的孩子,但说是说,神态间却有嗔怪的意味了。

骨咬人 我们说一般的痒痒,叫“咬人”哩!而被人咯吱痒痒肉了就是“骨咬人”了。骨头咬人哩!是说骨头痒痒哩!那是什么感觉?奇痒吧!多厉害!多形象!

什么样的痒能痒到骨头上呢?就是那种说不上来的痒,比如说得到了某人过份地奉承,无法消受,就称“骨咬人”哩!旁边听的人,也可以称“骨咬人”哩!没办法,是那些话让人骨头“咬人”了。这是指“骨咬人”到心里了!

茅子 是最初的厕所吧!“茅”,是“茅草”的茅,可见厕所的简陋,我们习惯把它叫做茅子。

因为把厕所叫做茅子,与厕所相关的物什也成了“茅”字辈。厕所的墙我们叫茅子墙;厕所里的粪便我们叫茅子,也叫茅水子;作为便器的埋在地下的瓮,我们叫茅瓮;茅瓮里插的木棍,我们叫茅屎棍;茅瓮上挡的两块木板,我们叫茅板子;茅瓮里长得蛆,我们叫茅虫;还有茅瓮边侧日久天长形成的“茅锈”,过些日子便有人来刮,据说竟是一种药材,可以治病的。用来担粪便的桶不管是木桶还是塑料桶,我们都叫茅桶;往桶里舀粪便的长柄的大勺子,我们叫茅勺子。

别看这些称呼都透着些不洁和不雅,农村人可爱用这些词给孩子起名呢!说是起得越贱越好管,在我们村就有被唤做“茅勺儿”、“茅板”、“茅瓮”的,还有个被叫做“茅生”的,听说被他母亲生在茅子里,现在都是老人了。

咥(die) 在我们这里是绝不可少的一个字。

我们常说“咥干面”、“咥饭”、“咥事”、“咥架”、“咥人命”、“咥死活”……这里的“咥”是狠吃狠打的意思。狠吃狠打,那可不是一般的吃和打,这吃就要吃得狼吞虎咽、贪婪饕餮,这打就要打得酣畅淋漓、死去活来。

“咥”在我们这里,其实是一种境界,吃到极致和打到极致的境界。吃到极致达到“咥饭”的境界,一是要吃得多,二是要吃得快,三是要吃得心满意足;而打到极致达到“咥事”的境界的,则一是要打得声势浩大,二是要打得不顾一切,三是要打得战果辉煌。

除了吃和打,“咥”字还有一种用法那就是“咥二话”,意思是说坏话,“咥”在这里又成了说的意思,但这种说显然也不是一般的说了,是图谋不轨,是胡说八道。

一个“咥”字,看似野蛮和粗鲁,实际则是本地人豪爽大度、不拘小节的体现。

嗣儿 指男孩儿。男孩为什么叫“si儿”?我曾经首先想到的是“斯儿”或者“厮儿”,这“厮”原也有男孩的意思,但最多的还是用于一种对下等人的鄙称:“这厮”、“那厮”,都很不恭敬。这和自古以来男尊女卑的社会现实并不符合。

在我们这里,一对夫妻生下孩子,人们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嗣儿还是女儿?而且,嗣儿的称呼多用于指儿孙多寡,而很少特指某个男孩子。比如中老年人之间常常互相询问:“跟前有几个娃娃呀?”“几个嗣儿几个女儿呢?”不管对方的儿女有多大,都是这么来称呼。我由此猜想,“si儿”的称呼也许更着重于子嗣的繁衍,而“嗣”的意思,一是继承,二是子孙,这和中国传统文化重视子嗣繁衍、人丁旺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是十分契合的。

一圪垯 圪垯在我们这里常被用作量词,表示块或个。比如几个饼子,我们会说成几圪垯饼子;比如扯了一块布,我们叫扯了一圪垯布;吃了一个馍,叫吃了一圪垯馍。而且常常被简略成“一垯”或“几垯”。

与此类似的还有“圪节”,也被用作量词,表示个。比如一圪节人,一圪节猫,一圪节苹果,一圪节脚……所有用“个”的,我们都可以叫做“圪节”。也常被简略成“一节”或“几节”。

另外还有“歪”,不知道怎的也会被我们用作量词,表示个。尤其用来数数:“一歪,俩歪,三歪,四歪……”

石条卷子 是笼里蒸出来的,从它的原料和形象来看,应该被叫做玉米墩墩的,但在乡下,我们叫做石条卷子,或者就叫卷子。

卷子虽说名称和花卷有那么点类似,却比花卷不论从颜色还是口味都差得很远。它是玉米面用开水烧浇和成面以后,搓成条,切成一溜半圆的小墩墩,然后蒸熟而成。在过去的年月,那是我们常见的主食。它吃起来瓷实、口感略甜,虽说因常吃而心生厌倦,但每每回味起来的,却是用它蘸着辣椒面糊的美味。那年月人穷,吃得偏多,一个壮劳力,一顿饭可以吃掉二号篦子上外围的一圈卷子。

拍拍儿 是锅里煮的,以手拍面而成,叫做拍拍儿,这个名儿叫得真直接。

过去常吃的是玉米拍拍儿,用热水将玉米面和成团,再用手掐一小团面在手心里拍,拍成小圆饼,放进米汤锅里煮,煮熟了,拍拍儿就可以吃了。

现在谁还吃玉米拍拍儿?都嫌那个涩口,人们开始吃白面拍拍儿。在乡下,母亲的做法是用开水浇面和成团,然后再一个个掐下来拍的,而城里人吃的多是用温水和成软面,切成饺子大小的丁,泡进冷水里,到时候等锅开了,再把泡软的面丁一个个扯成长长的椭圆下到锅里——这样,白面拍拍也做成了。更多的人把它叫做“狗舌头”,形象倒是形象了,可常常会让外地奔着狗肉而去的食客大跌眼镜,这,也是狗舌头?

黄(huó)儿 是现在的发糕。超市里就有卖的。但我总不能把超市的发糕就叫做黄儿。一是因为它里面掺了很多白面,已经不是很黄;二是因为它上面点缀着枣、葡萄干等果品,不那么像我记忆中的黄儿了。

我记忆中的黄儿完全是用玉米面做成的,就是将面发得很开,很软,然后整个面团一大片均匀地摊在篦子上——这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用筷子在篦子上摊好的面饼上扎眼儿,我能把眼儿扎得整整齐齐像排好队的学生一样,也能随心所欲地把它扎成各种形状。等面蒸熟了,还有一件更有意思的事,就是看着母亲将篦子那么大的黄儿用底下衬的抹布一下子翻个个儿,然后,我们再用一根白线从面饼底下穿过去,拉一下,又一下,将硕大的黄儿用白线切拉成一块一块。这也是很富有创造力的一件事,我们可以把它们切割成正方形、长方形、平行四边形、三角形,而且我们想吃哪一块,就可以吃哪一块。要知道,每一块的形状都不一样啊!

暄腾腾的黄儿尽管是玉米面做的,但还是很好吃,如果母亲在其中放了糖精,那味道就更好了。

干面 是将煮好的面捞出来,与炒好的菜调在一起,是因无汤而被叫做干面的吧!有的乡亲还把干面叫做“调的”,也是形象的说法。干面是最家常的饭,也是唯有在家里才能做出来的饭,因为饭馆里都把干面做成了炒面,炒面和干面,从口感到观感,那是有很大不同的。

最经典的干面,一是西红柿鸡蛋干面,一是猪肉白菜豆腐干面,各有各味,个个令人陶醉。

干面是很多洪洞男人的最爱,一碗干面有菜又有面,吃干面,可以专一对待,不思其他,所以我们喜欢说吃干面是“咥(die)干面”。一个“咥”字,酣畅淋漓,享受美食的快感尽在其中了。

决疙瘩 面食,就是把面擀成片,再用手决成小片煮熟。可以做成汤面,也可以做成干面。做汤面的决疙瘩面软,片薄,在手里一决就会变得更薄,用这种决疙瘩做出来的汤面融滑可口,其味无穷。做干面的决疙瘩面要稍硬些,面皮厚些,这样煮出来再调的时候才会利利索索,不粘不糊,清爽可口。

决疙瘩也可叫做决片,但一般是在饭馆里,面片要厚些,小些。还有被叫做掐疙瘩的,面片就更厚,更小,像指甲盖般。像这般厚的面片最适合做成干面,“咥”起来带劲,又压饥。

决疙瘩虽然好吃,但招待客人或者亲戚尤其是没过门的媳妇女婿,是坚决不能吃决疙瘩的,因为“决”有“决断”之意,影响和睦发展呢!

寡水的 我们把汤面叫做寡水的。这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叫起来的,但小时候的汤面,的确是清汤寡水的。

寡水的,我们一般是晚饭吃,晚上饭后不干活,吃得清汤寡水点没什么大问题。毛主席教导我们:忙时吃干,闲时喝稀……我们小时候那是常缺斤少两地配合父母执行。再说了,那年月缺白面啊!吃个白面旗子决片那就是好生活了。可这白面不能尽着吃,做成寡水的占肚子,也能哄嘴皮子高兴。比如说一家子六口人,吃顿干面得用三斤面,吃寡水的只要一斤就够了。

寡水的一般可以有两个内容,一个是煮旗子,一个是煮决片。白面充足时,母亲做决片,白面缺短时,母亲做旗子,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旗子一条一条的,比一片一片容易垒叠起来的决片占锅,看起来量多。

把把儿 是用玉米面和白面和在一起做的旗子。因为玉米面没筋丝、糟,手擀不成形,要掺一点白面才成,但也不能擀得太薄、切得太细、太长,所以相比旗子,它是又厚又粗又短的,有“把把儿”一样一条一条的手感。

如果没有白面掺着,或者不想费劲去擀,也可以用擦子擦,叫做“擦把把儿”,擦把把儿的擦子是用铁皮做的,一块小长方形的铁皮弄成凹凸状,用木条固定起来,上面一个个整齐的小细眼儿,像长睫毛的眼睛一样翘着。把它担在水开的锅上,用手拿着面团使劲在上面搓(擦),把把儿就会从下面一条条的直接下到锅里。

还有一种把把儿更有创意呢!是用两种面各自擀的差不多以后再叠在一起,擀结实了,再切成把把儿,叫包皮把把儿。这种把把儿一面是白的,一面是黄的(玉米面);或者一面是白的,一面是红的(高粱面)。这包皮把把儿是农家人的创举,既有白面的融滑可口,又有玉米面的清香宜人,吃起来倒也别有风味。

以前的人不爱吃把把儿,吃把把儿多是为了省点白面。现在的人不缺白面了,就又怀念起了把把儿的美味。现在吃顿把把儿那是当好的呢!尤其是酸菜把把儿,那是谁吃了谁骄傲!

“吃的什么饭啊?”

“酸菜把把儿!”

“好饭啊!”

擦圪斗 是用专用的擦子擦下来的,有的地方叫抿圪斗。做擦圪斗的面一般是杂面(白面和玉米面、豆面等搅和在一起),擦圪斗的擦子与擦把把儿的擦子外形相似,只是中间铁皮上挖出来的是小圆孔。擦圪斗的做法和擦把把一样,也是把擦子架在锅上,直接把面一条一条擦进锅里。因为擦子孔是圆的,所以擦下来的面条也是圆咕噜的,因为杂面没筋丝,所以煮出来也是一小段一小段的。那时候,吃杂面擦圪斗是对生活的一种调剂,吃腻了玉米面做的擦把把儿,吃碗擦圪斗,无论从形状和口味都有了很大的改观,虽然生活也还是那种生活,但就有了不同的味道。

估计现在的孩子没几个见过擦圪斗,更别说吃过了。自从生活条件好转、白面丰足之后,豆面已经很少见到,连我都没再吃过擦圪斗,也没见别人吃过。甚至连那个擦圪斗用的擦子也再也没有见过。

我知道,它和那些过去的岁月一道,还鲜活在我们的记忆里。

圪陀 面食,用手指搓抿而成,官名猫耳朵。其实我们自己手工做的圪陀看起来并不像猫耳朵。我们是先知道圪陀才知道猫耳朵的,这往往被作为手工和机器制作的区分。

在我们这里,圪陀虽然无一例外地是要搓抿而成。但这搓抿的过程,却被人们做的各式各样,千姿百态,别有一番风味。最普通的作法是在面案子上用大拇指搓抿,做出来的圪陀面是光滑圆润,不像猫耳朵,倒像一颗颗珠子。有些生活趣味的主妇还在簸箕上搓,在草帽上搓……这样搓出来的圪陀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花纹,更加不像猫耳朵了。还有人玩花样,也是图快,直接用切面的刀子搓,切一个就地搓一个,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不管怎么快,搓圪陀也是挺耽搁人功夫的,一般人也难得天天吃。但话说回来,它那种精到的口味当然也是独一无二的,即使被机器制作成了“猫耳朵”,那种口味也无可替代。

咕垒 是指用面和蔬菜蒸的食品。这里说的面过去是玉米面,现在是白面。蔬菜呢,可就是各种可样了,有豆角、槐花、白蒿……甚至有胡萝卜、土豆,是不是所有的蔬菜都可以做成咕垒?没统计过,但人们最常吃的还是豆角咕垒,即使在物质富裕的今天,豆角咕哩也还占有一席之地。

“咕垒”在有的地方被叫做“拨烂子”,我在太原上大学的时候,食堂就常有“土豆拨烂子”,土豆和面蒸熟后又炒制而成。但和我们在家里吃到的“咕哩”,感觉上是两个概念。

过去还有一种吃食叫“煮咕垒”,是用玉米面在开水锅里搅熟的食物,记忆中最难吃的食物之一。除了玉米面什么都没有,在锅里熬啊煮啊,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然后一人一碗,黄澄澄的虽然好看,却无味,再加上那时候又没有什么好菜,在我们孩子的眼里,那简直难以下咽。

自然界的规律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活有时也一样,就像“咕垒”,人们还在继续吃,变着花样吃,而“煮咕垒”却再也没有见过了。

出缠 我们把蚯蚓叫做“chu缠”,我不知道应该是哪个“chu”字,按读音写做“出”。把蚯蚓叫做“chu缠”应该是形象的方言叫法,因为我们方言里的“chu”,有缠在一起乱了、缠成了疙瘩的意思,而蚯蚓就是这样缠在一起的长虫子。

做衣服的线,如果不小心乱了,缠成疙瘩,我们叫线“chu”了。蚯蚓,就很像是缠在一起有疙瘩的粗线。在我们这里流传着这样的民谣:

出缠出缠挽疙瘩,

过了辛堡里是胡麻

胡麻是额丈人家

捎带叫额媳妇出来哈

媳妇怀里抱了个白娃娃

白娃娃手里荷个油旋子

不得爸爸额尝点子

一下踢了个朝天子

注:①“辛堡里”“胡麻”都是村名;②额:我;③荷:拿;④油旋子:油饼。

俏圪窝儿 就是脸上的酒窝。

我们这里把坑,说成圪窝,加上一个“儿”字,表示小的意思。“圪窝儿”就是小坑儿,俏圪窝儿,就是俏皮的或者也可以说是俊俏的小坑儿了。

酒窝虽然像酒一样令人沉醉,但“俏圪窝儿”是不是更给人亲切的感觉呢?很多人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但俏俏的样子是人人都明白的。哪个酒窝不俏?这么说来,还是我们的祖先聪明得多。

乖 取其音,念出来,在我们这里是困、乏、累的意思。“乖了”,就是累了要休息,或者困了要睡觉。

数年前儿子还小的时候,我婆婆看着他,人老了体力不支,看小孩尤其容易累。所以就常听婆婆摇着儿子小手曰:

乖死了,乏死了。

今年不如年时了。

年时提个蓝儿,

今年拄个拐儿。

(注:年时——去年)

这个歌谣朗朗上口,后来,我儿子也会念了。

老杀了 指人死了。说谁“老杀”了,就是说谁死了。单从字义上看以为老死的人才叫“老杀”呢!后来发现人死了都可以叫“老杀”。

说“谁老杀了!”一般是指正常老死的人。

也说“把谁老杀了!”,就多指那些意外死亡的人了。

自杀而亡的人也叫老杀了,不过在乡间是没有自杀这个词的,都说是“寻死了”。

杀字本义有停止的意思,

老杀了这个词说起来给我的感觉,比起“死”让人觉得比较委婉,好象不那么残酷似的。一方面叫人觉得这生老病死原来都是平常,一方面有些调侃,使死亡变得轻松了好多。

捂尼 想了好久不知道这两个字该怎么写,就根据发音写作“捂尼”吧!

“捂尼”,动词,是说对物品的悉心爱护和珍惜。

一般用于评说人们对使用的工具和衣服的态度。

我们常常表扬某人爱惜某样东西,能够悉心保管和使用,不随便抛弃,就说:人家可“捂尼”哩!

批评某人不爱惜、不重视某样东西,随意糟蹋、浪费,会说:一点都不“捂尼”!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这个词了,我是从路人的谈话里听到的,好象在抱怨自家的孩子不珍惜新衣新鞋说:给他才买的,一点都不知道‘捂尼’,几天就烂了!

怯实 是说不愿意、厌烦、畏惧,但比较温和,常用来形容对某种行动的态度。一般是指在某种预先已有的经验之下,“怯实干什么什么事”,比如说:怯实出门,怯实在外面吃饭,怯实某人来作客,怯实写文章,怯实应酬等等。如果说“不怯实”做某事,那就是很喜欢了。

怕嫌 和怯实比较近义,但用起来还是有些不同。这个词用在表达不愿意做某事的时候往往不是因为厌烦,而是因为懒得——因懒而怕、而嫌,所以怕嫌。比如说:怕嫌动弹,就是不想动弹,也有懒得劳动的意思;怕嫌出门,是懒得出门的意思,而不一定是因为厌烦;怕嫌做饭,就是懒得做饭。

虫虫马马 就是蚂蚁,也我们这里也被叫做蚍蚍马马。

蚂蚁虽小,但因其形态灵活似马,所以自古以来的称呼就与“马”有关。明朝伟大的医学家李时珍在他的巨著《本草纲目》载:“蚁,释名玄驹,亦作驹。蚍蜉,蚁有君臣之义,故字从义,亦作蚌。大者为蚍蜉,亦曰蚂蚁……蚁处处有之,有大,小,黑,白,黄,赤数种,穴居卵生。”

玄驹的意思,就是黑马,而蚍蜉,一般指大蚂蚁。从这里可以感觉到,我们的方言与古文言有着极大的关系。

我们这里有流传甚广说给小孩子的民谣曰:“虫儿虫儿咬咬,打——死!吃喽~”一边说,一边用一只手的食指在孩子的手心里转,转到“打——死”,就拍一下孩子的手,然后再把手送到嘴边“吃喽~”,每个孩子无一例外的都会被这个绘声绘色的民谣逗得咯咯地笑。

食指在手心里转的感觉,是“痒痒”——“骨咬人”的感觉,也就是蚂蚁在身上爬的感觉,所以我一直以为,这个民谣里说的“虫儿”,也是指蚂蚁。

豆腐篮子 竟然是一种学名被叫做“鼠妇”的小虫子,比较通俗的名字叫“潮虫”,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小时候,我们那里的人都叫它“蝎子娘娘”,后来又发现河西一片的人把它叫做“豆腐篮子”,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想来它被叫做“鼠妇”,是因为有着老鼠一样的皮色吧!而被叫做“蝎子娘娘”,则可能因为它和蝎子一样也是藏身在土里?至于为什么被叫做“豆腐篮子“,我却是想破脑瓜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来民间给这些小虫子起名比较是随意的,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后代也就跟着一起叫下去了。

恰乎儿 听起来好象“茶壶儿”,呵呵,可意思与这相去甚远。恰乎儿,在我们这里的意思是差点儿,指差点没发生的、当事人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恰乎儿跌下去”,“恰乎儿来不成”,“恰乎儿被抓住”,“恰乎儿着了火”,“恰乎儿被淹死”……

虽然说我们这儿的“恰乎儿”都可以换成“差点儿”,但如果我们说“差点儿”呢,就会觉得文绉绉的,不得劲。

假豁 指人行为做事夸张失去分寸,有铺张、夸大之意。“豁”字,本义有豁达、开通的意思,但是前面加上“假”字,这“豁”可就不是真正的“豁”了。

说某人家里的酒宴摆得假豁,就是铺张浪费。

说某人穿得假豁,就是夸张了。

说某人待人接物假豁,就是过度热情了,

说某人说的假豁,就是言过其实了。

说某人举止假豁,就是过于造作了。

……

虽然本地人也越来越多的用另外一些词来代替“假豁”,但真正的“假豁”说出来,那种原汁原味的乡土气息,却是无可替代的。

毒淹 指做事的方式方法或使用的工具毒辣、厉害、得劲……到极点,都“淹”了吧!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哪个“yan”,思文索字而已。我们的方言把yan的音都发作nian,把du的音发作tu。毒淹,在我们这里念起来就是tunian。

这招真毒淹!

这大炮真毒淹!

她骂人骂得真毒淹!

可真毒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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