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力青少年祛除白癜风 https://m-mip.39.net/disease/mipso_5972953.html曾听一位朋友说过,这几年出了北京火车站,便能听到满耳的洪洞方言。为了一点稻粱谋,确实有越来越多的洪洞县的乡亲们常年往返于首都与老家之间。所以,对于很多洪洞人来说,可以直达首都的K次列车相当熟悉,大家也都有留意到,这趟列车的始发站是陕西的韩城市。一座同样拥有千年灿烂文明的古城,古称“龙门”。韩城也许您会感到陌生,但是近百年来,在韩城却一直流传着一个洪洞人的故事,在韩城的鼓楼上,曾经陈列着一双某位洪洞人穿过的旧靴子。他就是前文提到的,于广胜寺飞虹塔上醉酒登高,即兴题诗的张瑞玑。一位伟大的政治家,一个心怀天下的书生,一个诗书画三绝,却道诗书画都不如其为人的狂士,一位像赵城的图腾“凤凰”一样高洁的革命先辈。张瑞玑,洪洞县赵城镇人,从小便饱读诗书,及至长成,学而优则仕,年,31岁的他高中清廷光绪朝进士,先后任陕西韩城、兴平、临潼、咸宁、长安五县任知县。光绪末年,受孙中山先生感召,加入同盟会,并创办多家报刊,宣传革命思想,如缘巨笔,直斥天下是非。辛亥革命后,张先生历任陕西民军政府顾问、山西革命政府财政司司长、国会参议院议员、黎元洪总统顾问、孙中山的非常国会议员、陕西划界大使、段祺瑞政府参政员,孙中山去世后,回到家乡赵城。现在或许很多人不知道他的事迹,但是在当时民国政坛、文坛、军界,他一却是位叱咤风云,“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大人物。那双旧靴子的故事就发生在他离任陕西韩城知县的时候,当时36岁的张瑞玑刚在韩城做了两年知县,正要调任兴平。两年来,他爱民如子,若是放在戏文里,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张青天”,离任前夕,韩城父老感念他的恩德,自发组织相送,奉上了一只新靴子,要求张瑞玑将身上的旧靴子换下留作念想。张瑞玑熬不过直肠子的忠厚乡民,只好留下,后来才得知乡民们将他的旧靴子毕恭毕敬地陈列在了城中鼓楼上,还刻下他的姓名。这一桩不亚于古代官员收到“万民伞”的荣耀,张瑞玑在余生中却从不向旁人提及。张瑞玑身为在四书五经,千年礼教的环境里熏陶出来的传统士绅,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思想极为超前,明澈通透,当时的革命之风尚未吹彻神州,他便能闻弦歌而知雅意。在韩城的两年里,他兴办学堂、师范,创立《龙门报》,为开启民智奠定基址,他还亲自编写了一部《韩城乡土志》,用以发掘儿童才智,陶冶情操。当时陕西布政使樊增祥对张瑞玑的种种举措大为赞赏,命陕西各县官吏效仿。其后张瑞玑履任兴平、长安、咸宁等地,每到一处,都会创立新报,宣传革命,还出资帮助外地同志。现在的反腐倡廉公益广告常用一句话叫“公生廉,廉生威”,身处乱世泥沼,却能一尘不染的张瑞玑便是这样一个正气凛然,无懈可击的模范。他从长安县离任后,长安县商人不满朝廷苛捐杂税,集体罢市,全省官吏自上而下皆无可奈何,陕西巡抚便请张瑞玑回来斡旋。谁料张瑞玑刚到长安,还未出面,长安县的商人们便欢呼“张大老爷回来了!”不再与官府冷战,陕西巡抚愤慨地说,自己一省巡抚还不如一个离任的知县。张瑞玑断案严明,当时还有这么一段奇闻异事。新丰镇发生了一桩劫案,陕西新军士兵王炳耀牵涉其中,张瑞玑念其为革命志士,改死刑为徒刑,后来革命军到达本地想要劫劳救出王炳耀,王感念张瑞玑的大恩,反而蹲在牢里不愿出去。这是一个比周文王“画地为牢”还要鲜活的故事。辛亥年,武昌起义的枪声方响未落,陕西民军闻声景从,时任咸宁知县的张瑞玑出行撞见民军,民军见是清朝官吏,想要就地杀死,张瑞玑走出轿子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张瑞玑也。”民军便上前参拜致歉。先生也从此将清廷官帽抛掷于地,正式投身革命。陕西民军政府成立,张瑞玑出任顾问院院长,当时的西安时局动荡,人心惶惶,商民纷纷停业罢市,民军政府因此断了给养,军心大乱,有谣言说全省敬仰的张先生遇害了,商民由此痛恨革命军,连连拒绝政府将领的交涉,说“如果能见一见张大老爷,便即刻复业。”张瑞玑被将领们请到市场上,他只站在那里,还未开口便已能让人心大定,民军政府因此渡过危局。辛亥革命后不久,袁世凯鸠占鹊巢,窃取革命果实的野心路人皆知,他想将秦晋两地不服管束的革命军扣上土匪的帽子,顺手剿灭,却被张瑞玑一眼洞悉阴谋,张瑞玑一封信投到袁世凯的案头,信中对袁世凯一通嘲讽调侃,将其比作“四世三公,冢中枯骨”的袁绍。张瑞玑的坚决迫使袁世凯只能含恨收兵。后来袁世凯裹挟大势,逼迫孙中山让位,张瑞玑又以如刀辞笔将其痛骂一番,袁世凯对张瑞玑恨之入骨又极为忌惮。其后,袁世凯遽然崩殂,曹锟上位,欲以重金贿赂张瑞玑投他一票,张瑞玑严词拒绝。段祺瑞登台,特聘其为总统顾问。年南北和议初期,陕西停战问题如虎当道,亟需公推一位“德望夙著者”充任陕西停战划界专员,为和议清除障碍。南北政府和双方代表把目光聚焦在张瑞玑身上,他成了中外瞩目的风云人物。这年2月到5月,《申报》连续以显著位置对他“骑虎入关”作了跟踪报道,该报总主笔、著名报人陈景韩的时评《张瑞玑》称:“和议之进行与否,悬于陕事之手;陕事之能了与否,悬于张瑞玑之手。”时称,“张瑞玑骑虎入关”。国之柱石,不外如此。在当时的洪洞、赵城两地,流传最广的还是张先生戏耍卢永祥的故事。一条假龙袁世凯,一只恶虎卢永祥都在一介书生的张瑞玑面前铩羽而归。受各种民国影视剧的影响,军阀便是从文人至百姓深畏的恶虎,事实也正是如此,但是在张瑞玑这里,恶虎也只有被戏耍的份儿。卢永祥,民国年间臭名昭著的投机分子,后来的浙江督军,影视剧里经常会演绎他的儿子所谓的“民国四大公子”之一卢小嘉掌掴上海滩青帮龙头黄金荣的故事。辛亥年秋,山西独立,晋军起义反袁,袁门走狗卢永祥带兵镇压,所至之处,无恶不作。而赵城将士最为英雄顽强,赵城人也让卢永祥恨之入骨,对本地的迫害更加残酷,适逢张瑞玑回乡,他又是一封书信对袁、卢二人口诛笔伐,还在赵城南门立起一座跪着的卢永祥铁雕像,上书“山东盗贼、卢贼永祥等字样”以供赵城父老唾骂出气,顺便提笔写下三首诗文,文中将卢永祥骂作“袁氏走狗,满清奴仆”,歌谣迅速传遍全国,当了把秦桧的卢永祥颜面扫地,只好请人说情,张瑞玑置之不理,卢永祥只好深夜派人毁掉了铁雕像。这三首痛骂袁、卢的诗文直到四十年代还在学堂中被作为学生的启蒙教材,文采之佳,可以想象。张瑞玑除了品德、文章、书画名称当世外,他的战略眼光在当时也少有人及,每每发表对世界格局和国家现状,未来路途的剖析往往一针见血,鞭辟入里,令人叹服。革命失败后,张瑞玑心灰意懒,只携书卷数百箱返乡,在赵城老宅,号称“小观园”的谁园中立起一座藏书万卷的小楼。从此寄情书画,著书作文,不再出仕。但每每有革命志士途径山陕两地,前来拜访,他必倾囊相助,不遗余力。他在诗文中写道“射虎斩蛟两不能,只能饮酒读离骚”。谁园中有楹联一副“我醉欲眠休再提东亚风雨西欧潮流,客来不速有几个黄山衫侠士白发逸民”。身虽老朽,但是对侵略者的愤恨和对国家命运的担忧却老而弥辣,如朝阳喷薄欲出。谁园又为什么叫谁园呢?先生曾在《谁园记》文中说明。“窟人倦游归,屋后有隙地,围以短墙,将莳花种树,游息其间。客曰:是园也,洒可无名。野人曰:嘻,吾乌乎名之?昔李记洛阳名园一十九,周密记吴兴园林三十五,当时已半易其姓,今则并遗趾没矣。野人以一穷措大,兵火馀生,躬身乞花磊为娱老记。今年四十有二,再十八年则六十,再二十八年则七十矣。野人必死,未死以前,幸而老守此雷锋,虽突饿不肯转鬻。再传而及吾子孙,又及吾子孙之子,安可保也?穷而变也,则没于官;穷而常也,则鬻于富。此事之所恒有,亦理之所必至,无足怪也。况至于子孙,子孙已非我矣,子孙之贤否不可知。以理揆之,荒洒乐游如野人者,当亦不能世见。不待百年,则地必荒,墙必圯,亭可花木必倾折枯死,野人亦魂魄游荡不复从而护之,将并园而无矣,又何有于名!然则是园也,始基未成,而终局已定,野人不敢自命为地主,姑借此携酒招朋友以消磨垂老之光阴可已。至将来之主人为谁?其伤我薪木、毁我亭榭者又为谁?野人不能知,亦不暇计也。吾乌乎名之,名之曰谁园,可乎?客抚掌而笑曰:善。”这篇名文至今还有不少当地人可以背诵。今世名园名院名府大多冠以主人姓氏,宣示主权,张先生之磊落豁达足称超迈当时。千秋之后,此园谁属已经不重要了。但我们永远记得它曾经的主人。上世纪末,当代著名书画家,艺术巨匠董寿平先生在与友人谈及张瑞玑时,说“我们洪赵人,在历史上没出过奸臣”。董寿平之父董维藩与张瑞玑在当时并列为洪洞书画界双璧。年,适值张瑞玑八十诞辰,他的儿子小衡(亦称筱衡)给山西省政府副主席王世英(洪洞人)写信,愿意把谁园十万卷藏书全部捐献给人民政府。省里汇给张家元,小衡谢绝,全部退回。这十万卷藏书中有一部书被紧急送往北京,现藏于国家图书馆中,它就是《红楼梦》甲辰本,当今红楼梦程排甲本和以后的各刻本前八十回的祖本。文章素材主要来源:洪洞县卫洪平先生《张瑞玑其人》一文,及洪洞县李翔德先生《赵城“谁园”和其主人张瑞玑》一文。 桐国校书郎 长按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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