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王忠义,朝鲜战场上的一名 医护兵。 由于要做手术抢救伤员,他3天3夜没进食,10天内3次共献血毫升,因此获得一等功军功章。在敌机扫射的危急时刻,两名战友冒死将他抬到安全地带。抗美援朝胜利后,他当面将军功章送给战友,以此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图为年刚从学校毕业准备出国作战的王忠义。(受访者供图) 在战友骨灰中发现弹片 “小伙子,我说我3天3夜没吃饭,一直在做手术,而且还多次献血,你相信吗?”王忠义试探着询问记者,有点欲言又止。“为什么短时间你要献那么多血?”记者问。“伤员太多,我又是O型血,毫升快到极限了,要不然我还想献。”王忠义说。“年10月6日, 第二阶段反击作战打响。那时,我已经调到了第38军后勤医政科手术组,并随部队到达了距离白马山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驻扎了下来。因为防空洞要让给伤员,我们的手术台就在山中搭建。战斗打响3天后,伤员才下来。”王忠义说。“7天时间,下来多名伤员。头三天我一口饭没吃,我和医干队的队员连续为战友们做手术。血浆不够用,10天内我分三次献了毫升、毫升和毫升血,总计毫升。”王忠义说。王忠义回忆,上级下令强制他们休息时,他和战友们累得躺在地上就睡着了。讲到这里,王忠义顿了顿说:“我净瞎吹嘘自己了,其实大家都参与输血了。”▲图为王忠义近照。(杨青摄)说起朝鲜战场上的战友,王忠义感叹,如果当时的医疗条件再好一点,更多的战友会活下来或治疗得更好。“年4月,我们在肃川接收伤员时,那些战友从出境作战以来没洗过一次澡,身上全是虱子,并感染了回归热或斑疹伤寒,这些病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发高烧。”王忠义说。“我们一个所才二十几支青霉素, 的药是磺胺噻唑,要留着给重症伤员使用。”王忠义回忆道。在王忠义给记者讲述他的战友时,有一个细节深深地打动了记者。“我的战友裴春融,医院因肺气肿去世后,从骨灰中发现了弹片。我知道,这个弹片原来是在他脑袋里面的。”王忠义说。战友冒着敌机扫射来救命年7月,正在朝鲜肃川接收伤员的王忠义患上了疟疾,连续高烧不止,被安排在一个朝鲜百姓家中养病。7月的一个白天,令王忠义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敌机空袭。天空盘旋的飞机对着地面就是一顿扫射。此时的王忠义,身体虚弱到已经不能独立行走。“我的两个战友,第38医院4所医干2队的钱深夜和医干1队的杨明,冒着枪子儿冲进屋里,合力将我抬了出来,我捡了一条命。”王忠义说。“年6月,我拿到了朝鲜方面授予我的一等功军功章。年7月我随部启程回国,翌日就到了安东(辽宁丹东)。年,我得知钱深夜在38军铁岭留守处工作,我就带着军功章到了铁岭,当面将军功章送给了他。”王忠义说。记者在王忠义家看见了这枚军功章的证书:一本精装红色的证书,封面文字烫金。打开军功章证书,左侧是军功章的样图,右侧用朝鲜文写了一段话,并注明了日期:年6月。“军功章就长这样。”王忠义手指军功章样图对记者说,他用这枚军功章感谢、报答战友的救命之恩。 王忠义在战场上的历险不止一次。有一回一发炮弹下来,“我们班14个人,牺牲了4人,炸伤了6人”。王忠义摊开手,虽然已过去了60余年,但记者仍然清晰地看到了他手上被弹片划伤的痕迹。一起经历过生死,王忠义和他的战友们直至今天仍然保持着联系。他现在与原第38医院医干4队的柴鸿钧每天都通视频。采访要结束时,记者询问王忠义现在还有什么困难?王忠义说:“没有困难,比起牺牲的战友,多活了70年,还不满足?”原文刊载于《参考消息》年9月17日特别报道版,原标题:纪念抗美援朝70周年·老兵访谈录(11)|为抢救伤员三天三夜没吃饭——记 医护兵王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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